星期五, 7月 01, 2011

愛雷島之旅遊記 (一)



之一 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

「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,當然,應該就不必這麼辛苦了。我只要默默伸出酒杯,你接下來靜靜送進喉嚨裡,事情就完成了。非常簡單,非常親密,也非常正確。」
     村上春樹。如果我的語言是威士忌


村上春樹的這本書,是一個他品嚐威士忌的旅行遊記,其中的前半部,提到了他在蘇格蘭的離島Islay愛雷島的品酒經歷。而我們在蘇格蘭的學習過程中,威士忌一直是靈感的良伴,不同於台灣所習慣調和過後偏甜的威士忌,蘇格蘭的單一純麥,搭上各地不同的萃取方式,只要一小口,就會帶著我們進入豪邁有個性的蘇格蘭風景裡。所以,結婚六週年,還沒有孩子的我們,選擇用單一純麥、溫度13度,酒精濃度46-53度的黃金色液體,萃釀我們已經瓶裝13年的愛情。



之二  從愛丁堡到愛雷島 From Edinburgh towards Islay

從愛丁堡到愛雷島,需要從Glasgow轉車,然後搭三個小時的公車到Kennacraig港口,再坐船約兩個小時到愛雷島上的Port Askaig。到我們住宿的地方Port Charlotte其實需要至少七個小時的時間。

出發的日子陰雨綿綿,在愛丁堡的St. Andrew車站,我們開始了旅程。當公車出了Glasgow的疆界,進入蘇格蘭的西高地,氤氳中,高地的曠野風情美不勝收,安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,就是最精確的態度。


之三  愛雷島?「愛了」島、「愛啦」島

愛雷島Islay,在公車上,一位老太太糾正我們的發音。它其實不是照表面的英文應該發成「愛斯雷」或s不發音為「愛雷」。根據蘇格蘭方言Gaelic語的發法,愛雷島應該是I-le,聽起來是「愛了」或「愛啦」這樣的發音,在我們六週年的旅行裡,有一種蘇格蘭風味的浪漫。

你們去哪裡旅行?我們去「愛啦」。

愛啦!有一種俏皮的、現在進行式的宣稱,當婚姻已經進入第七個年頭。


之四  以武會友

在公車上,一位女士優雅的走入,我和珺予馬上注意到了她有雙深度的凝視眼神。她看了我們,點頭微笑。我跟珺予說,她的眼睛好漂亮。

Kennacraig Port Askaig的渡輪上,女士優雅的走向我們,我們也有禮貌的自我介紹。女士的名字叫Briar,帶著標準的皇家口音談論著他和人的關係。在島的西北邊無人煙之處,他買下了一小塊地作為她的冥想與工作之處。年輕時她是一位舞蹈家,因為對哲學的熱愛與對人的失望,因此選擇了離群索居的生活。她的每天工作,是漫步在家附近的沙灘,撿拾旅人所遺棄的垃圾。淨灘,於是成了他在愛雷島的靈性工作。


「每次我看到那麼多的垃圾遺留在這個淨土上,我就會對人性很悲觀。」她說。
「每次我聽到像你一樣的人為這個地球所做的事,我就覺得找到了樂觀的力量」我回應她。

退休的舞蹈家專注於心靈與移動的整合,她承繼著Alexander's Technique的知識與練習。她喜歡從無到有的心靈與身體轉換,他對緩慢與旋轉的運動有著深度的鑽研。我聊到了我所學的太極拳與八卦掌。Briar的眼睛發亮,詢問我們是否願意到她家作客,然後想看看東方文化發展的身體律動。我們欣然同意。

以武會友,在遙遠的島嶼,認識了一位朋友。在逐漸抵達愛雷島的兩小時裡,我們聊天聊得很開心。

而踏上愛雷島的土地,Briar的先生Phillip已經在等待妻子的歸來,坐上他們的車子,我們抵達下榻的Port Charlotte

Port Charlotte, 我們下榻的青年旅館


兩小時後,電話響起,Briar 邀請我們在我們離開愛雷島的那天去她家作客,九點半,在青年旅館的門口會合。


之五   旅行的意義

珺予和我,在這幾年已經發展了一種我們喜歡的旅遊習慣。對我們來說,旅行不只在建立我們與旅行地點的連結;旅行,是去與人連結同時接收著人對土地的感情。所以旅遊中的我們與他者可以共喜共悲,在異鄉的土地上,我們於是可以與認識的朋友共享著對土地的情感。

所以我們在葡萄牙的旅行,我們用一整天照顧老先生與老太太;在德國的旅行,我們和朋友的孩子玩了許久,而在愛雷島的旅行,我們已經用我們的步調,開始了我們和人的互動。

對我們來說,旅行的風景雖美,可是更美的永遠是與人的連結。
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