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 11月 28, 2016

閱讀論戰,有感而發


台灣的兒童精神醫學怎麼了?最近只要有朋友批判一點點精神醫學的權力狀態,提供一些些反思,就來個撲天蓋地的團結大作戰。激進點的說人家是山達基,溫和點的就說不要被山達基利用了。

對於臨床工作者來說,不論山達基的魔力是不是神通廣大,一個專業消失了自己對於權力的覺察與反思,將自己宰制的地位視為理所當然,那才是悲劇。

不會思考的專業也拒絕了自己的進步。更何況精神醫學在它的歷史中,一直站在政治與社會主流迫害的一方。

反精神醫學是不是錯誤,是不是污名?先不要把它與邪教一起放在烏賊的墨汁噴槍中。來談談一個反精神醫療實踐者RD Laing。當時的精神醫療正是科學蓬勃發展的時代,精神病患需要被進行隔離、禁閉、腦葉切除、胰島素昏迷治療等方法。這些治療在現在看來是毫無人道的,但是過去卻是理所當然且無可避免的主流方式。越在高位的精神醫學家,越有著有效的「聖經」期刊文章,並沾沾自喜的去聲稱這些治療的必要性。

Laing問,「誰有權力去聲稱另外一個人瘋癲?難道社會就不瘋狂?」也說,「不去了解絕望,就沒有辦法了解精神分裂!」

過去的非人道處遇已經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,但是這些質疑與堅持正是將精神醫學帶往進步的重要動力。

我們當然可以述說與思考,藥物形成了一種從社會到家庭到教育系統的社會控制,這樣的社會控制,會壓抑了患者的創造性本能,會忽視了這些由醫療到教育周邊生態的錯誤。但這樣的思考型態與脈絡,應當被其視為反省的內化質問,而非把其當成控訴而無節制的反擊。

當ADHD儼然形成了一個主要的兒童精神疾病,重要的,應該是透過省思與批判的位置去對話專業的倫理位置,但是很遺憾,我們看到了一個只要批判就山達基,只要省思就鞏固自己專業神話的某些專家。對此,身為臨床專業工作者,才是應該擔心的。

可以看見受苦,可以理解絕望,絕對優先於看到病態與病徵。至少的至少,這是我對於臨床專業的期待。

而對於戮力捍衛自己專業高度而看清他者的專業者,就你們的行動持續,以仰頭之姿在象牙塔中坐化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