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三, 6月 03, 2009

悼六四,二十週年

六四事件,已經過了20年了。當年我正在念國中,全台灣的人都在注視著電視新聞的報導,在台灣當時反共的氣氛下,大陸學生求「變」的行動與勇氣成了課堂上的教材。

可是卻以悲劇結尾,六四變成了傷心的故事。在大陸變成了禁忌的話題,在台灣,變成像二二八事件般被政客操作的題材。

不過我永遠記得當時的感傷,每年,我都會用自己的方式,紀念這一段重要的歷史事件。

今天的信箱來了封廣告信,信封正是六四時那位學生擋住坦克進入天安門的照片。上面的標語是「過了二十年,我們還在找他...」。

我想起在這裡和大陸同學的交談,大陸的教材記述的如同當年的二二八事件:學生是暴民,武警被學生攻擊致死,所以六四的鎮壓是不得不的行動。我曾經和大陸同學們參與對於六四的討論,我也驚訝於獨立思考可以如此被政治扭曲,新一代的學生們能如此的相信官方的資料,他們的愛國觀,是去保護官方詮釋,因為國家被西方世界用「惡意」的新聞輿論如此的攻擊。這對他們來說是保護國家,是愛國的核心思考,心裡頭已經被築起了厚厚的牆。對於不同的聲音不同的影像選擇遮起了雙眼,對於不同的聲音選擇撫上了耳朵。

到英國以後,看到英國人對於「政治」的詮釋,也讓我重新去思考「民主」的態度。英國曾經是世界的霸權,其霸主的位置後來被美國取代,所以英國形成了對於美國霸權的批判態度。在這裡,常常去討論美國的每一行動背後的政治與經濟利益,永遠是對於一個連鎖的反應的期待與操弄。「民主」是個價值,對於「實行」民主的動作卻是個政治操弄。而我們的思考,被嵌入了「民主」的美好價值,卻對於政治操弄背後的動機視而不見。

一個人有自己對於民主的信念,可是被賦予了標示他人「違背民主價值」或是「反民主」的權力嗎?我們無法跳脫自身歷史的流動,我們也沒有辦法進入他者的過去,改變他者的歷史,我們何以將我們詮釋的態度視為真理,而加諸在別人身上?我突然懂了「家恨,不可說」的心情。

今年面對六四,我仍然有著歷史的傷痛,看到網路上對六四的紀錄片,仍然會流下淚。可是今年學著不批判,而以不同的自己去見證它。等到有一天六四被平反,學生不再是暴民,強權能面對歷史,我期待見證著這驕傲時刻的到來。


延伸閱讀
六四二十週年香港報導
血染的風采